1945年8月20日,英国.威尔士近郊
莎莲娜.布格莱特如往常那样,站在校门迎送她的学生离去,学童成群哼唱歌谣,欢喜横越泥泞小路和盛开的油麦花田。沁凉的夏风吹拂莎莲娜的金发长辫,她抬头仰望漂浮白云的蓝天。
"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。"
整理的书籍后,与别的教师道别离开。
骑乘单车沿着田野回绕的泥径,来到近郊的乡镇。
国家战胜的骄傲气氛仍弥补四周,乡镇四处都有贴满二战后取胜消息的海报和报纸,镇民挂着对国家战胜的欣喜和热衷讨论的兴奋。莎莲娜越过欢欣的人群,走往露天市集。
"老板,请给我一磅半牛腩肉和辣肉肠。"莎莲娜为了节省生活开支,一直以来培养只购买一星期份量却三星期才采购习惯。
"总共10磅50便士。"
莎莲娜听到物价后,不禁吃惊,便回腔。
"这太贵吧,先前还是6磅5便士。"
"现在经济不济,肉类还未实施配给制度已经很好,你到底是买或不买?"
"嗯..."
莎莲娜无奈地掏出钱币付款,买走肉类后离去。她拖着单车回到家寓时,背后的声音呼叫她。
"莎莲娜。"
身后的一名身穿吊带裤、白衣的棕发的提着行李的男子友好地打招呼。
"二哥?我们好久不见了。"
"莎莲娜,你又变得消瘦,果然你又勉强自己过着拮据生活,你还是返回伦敦与哥哥生活。"
弗列卡大声嚷道,加重未句的语气。
"二哥,多谢你的好意,但我不会答应,这是我的意愿。"
莎莲娜坚决拒绝。
"还有你也是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,我返去的话,只会增加你的负担。"
莎莲娜指着弗列卡因经常工作过劳的憔悴眼眶,后者无奈沉默。
"那么你会来我家作客吗?弗列卡哥哥。"在尴尬气氛下,弗列卡答应莎莲娜。
两人来到屋寓,房舍的面积并不大,**种了数棵果树,远处小溪绵绵流长,孱孱流动溪边磨坊的水车转动。沿途木栏围绕房子作防盗之用,弗列卡环顾四处的景色,浮现众多回忆,流露怀念神情,开口慨叹。
"这里还是没有任何改变,所有的一切仍保留我们五年前的气氛。"
熟悉的场景让涌现回忆映入弗列卡的眼眸,往时五人和谐欢喜聚首大厅的情景。
"是吗?虽使这里仍依旧那样,但是我们已经改变了,父母也再不会回来。"
莎莲娜带着苦涩微笑回应,从**摘了一小萝树果,随即走进厨房忙于做菜。弗列卡四周巡视房寓内各个房间,当他在自己房间整理时,发现一堆尘封玩具车、胡桃木士兵,心中的暖意涌现全身。
"想不到我还会保留它们,还真怀念。"自弗列卡从事记者工作,踏足社会的黑暗面和充满不安疑惑的世界后,他已经甚少展露内心真挚的笑颜。
"这个是..."
他从衣柜内看见一把刺枪、一对军靴、浅灰色的军服和军帽顿时他的脸变得阴沉,猛然掩上柜门。
"见鬼,我在做什么?!"他瑟瑟发抖,蹲坐衣橱下。
"咯拓咯拓..."
天色渐渐黯淡,弗列卡缓缓站起,搔着头皮,走进大厅。
"你终于睡醒,我已经准备好晚餐。"
莎莲娜捧着一锅炖锅和两片薄面包,坐在木椅等待。
"谢谢你,莎莲娜,帮我准备晚餐。"
弗列卡道谢后,掲开瓦锅,顿时呆滞愣住眼前的炖肉,脸色沉重忧郁,回想五年前他们也是最后一次在这里享用同样晩餐。
"你没有胃口吗?看来你今天真的太累了,不如让我准备热水浴让你舒解疲劳。"莎莲娜缓缓站起,弗列卡开腔阻止。"不,我刚才只是沉思某段不愉快的往事,很抱歉地让你为我忧虑。"
"果然是这锅炖肉缘故..."
"这完全没有关系,当初的选择都是我与大哥自愿决定。真是的,今天发生什么事...整天老是回忆这些往事,人应该要往前迈进才能开创美好的明天。"弗列卡有点尴尬笑道。
"二哥,你总是如此幽默地说教。的确,人需要往前迈进..."莎莲娜也嫣然一笑回应。
顿时,门铃响起,两人放下餐具,走近玄关。
"都已经到了这时候,还会有访客吗?"
弗列卡上前开门,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。
"原来是你吗?我们还真的好久不见。"弗列卡摆出厌恶不屑态度招呼访客。
"抱歉,我在这段时间骚扰你们,介不介意我前来探访?"
"身穿军服和提着背包的安伯利苦笑回应,弗列卡以鄙视目光瞪视前者,然后拉回门闸。"上尉,这里不是旅馆,你应该到乡镇那边去。"
"等等,弗列卡哥哥,他好歹也是我们的大哥,你不该这样对待他。"
莎莲娜随即劝阻弗列卡的行动。
"我可不认识那个布莱格特上尉,更不打算让陌生的军人随意踏进这间房子半步。"
"二哥!!"
"你想再次让这个家充满阴霾和纷争回忆吗?"
弗列卡回眸沮丧哀伤的莎莲娜,然后回避离去。
"大哥。"
"没有辨法吧,毕竟他仍愤恨着我。莎莲娜,真的十分抱歉。就算一秒也好,请你让我看多你们一眼。"
"安伯利哥哥,你在说什么?我怎会不欢迎你的到来,我们可是..."
莎莲娜苦笑说道,但她迟疑数秒才讲出末句。
"...家人啊!"
其后她转身离去,安伯利叹气进来,喃喃自语。
"果然我真的连外人也不如,踏入这个家的勇气也没有。"
安伯利无奈注视那争执的兄妹,从背包掏出数罐军粮。
"莎莲娜,你的生活作息对身体不太好。虽然这不能补充一个月的粮食份量,但是我希望这些罐头能帮助你渡过难关。"
"大哥,这不太好吧,这可是你的..."
安伯利笑着回应。
"没有关系,我有充足的食物储备。"
弗列卡狠狠盯住安伯利,一声不吭。
片刻过后,安伯利与弗列卡对话。
"弗列卡,我有要事与你商量,你能到庭院那边吗?"
"我与你没有什么可言。"
"这可是认真的。"
安伯利严肃说道,弗列卡见状答应,两人回避庭院。
"弗列卡,一直以来感谢你照顾这个家庭。这次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见面,若我有所不测的话,拜托你今后照顾莎莲娜。"
弗列卡皱着眉头,紧握拳头,阴沉望着安伯利问道。
"看来你被上司耍得一团糟,这次是被安排到那里去?德意志?格陵兰还是冰岛?
为什么你要那么拼命! !你就不懂得拒绝吗? "
安伯利只冷淡镇静回腔,没有斥责弟弟的无礼。
"弗列卡,你曾经待在军队该不会不理解军人的规矩。"
"没错,我就是不理解,所以才离开军队。为何你仍待在这鬼地方,你真的那么希望为国家作出牺牲吗?!"
"如果可以的话,我当然希望不需要执行这"单程票"的任务,也不希望回来的时候是*盖上国旗。"
弗列卡听到安伯利的话后,整个人沉默起来。
"对不起,弗列卡。我已经没有退路,我深知自己没有得到你们宽恕的资格,但是...至少,请你让我再次注视你们。"
弗列卡垂着头,将衣袖内的白手套抛到地上。
"喂,弗列卡,你是认真吗?"
"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,我,弗列卡.布格莱特,从今以后与安伯利.布格莱特继绝兄弟关系。"
"弗列卡..."
"上尉,你刚才的话我会考虑,若果离开的话,请乘搭明天早上五时的火车。"
"弗...布格莱特先生,谢谢你。"誓词的落下,即使他面对的是自己的亲人,他只能以冷淡的姓氏稱呼,彼此保留永不斩断的疏离。
翌日清晨,安伯利留下一封书信后离开莎莲娜的屋舍。
自此,莎莲娜和弗列卡再没有遇见安伯利。但唯一肯定的是那年夏天是他们挥手而别的日子,布格莱特的兄妹最终走向各散东西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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